「你那时候很难过吗?」我问。
「母亲已离世三年,而我却分毫不知,也不曾祭拜,是不孝,」他垂眸说:「只知向家中索取,不曾分忧,是不义。」
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你真善良。」
他望向我,我知道他没听懂我的话,也不打算解释,舒展开腿,问:「后来呢?」
盛谦是这个家的外人,这么多年他不在家里,早就不清楚里边的关系,爹派出去跟着他的人,平叔,早在北平为了保护他,死在了乱枪下。
现在这个家里,剩下的老人不多了,盛谦身体稍微好一点,老管家推他出来晒太阳。
那是个春日,北方暖阳把照着冰雪消融,滴滴答答的水从屋檐落下,山海关外春日正新生。
他望着天空,心中仍惦念着在北平的同学,还有他们未成的新运动,那些用血书写下的关于人民与国家未来的运动。
他的眼睛看得太远,却看不到就在眼皮子底下丶一整个家族的步履维艰。
大哥从转角转了出来,跛着脚走到他面前。
大哥的腿瘸了,盛谦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目光淡漠,落在那个与他一母同胞的哥哥身上。
「你走了这么久,还有脸回来?」大哥讥讽地俯视轮椅上的青年,混浊的眼底仿佛淬了毒。
他俯下身,张开口,青年看清了他口中黑黄的牙。
「家里半个子儿你也别想动,」盛祖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告诉他:「那都是我的。」
他说完那句话,转身离开了院子,管家这才走上来。
「他腿怎么了?」盛谦问。
管家欠身恭恭敬敬答道:「是早些年在红娘坊和人争窑姐儿,让人虏了去打断的。」
盛谦缓缓收紧放在腿上的手,问:「哪个打的?」
管家道:「太平山上的土匪。」
盛谦缓缓垂下眸子,问:「爹怎么说?」
「老爷他……」管家话到一半,盛豹从院门迈了进来。
「谦儿,」盛豹嗓门儿很大,笑起来时把房梁上的鸟都惊了起来,他穿着锦衣,大步走过来,道:「今个身子怎么样?」
盛谦微微扬起笑,道:「爹,我好多了。」
盛豹拍拍他的肩,说:「好了就行,等过段日子我给你娶个婆娘,以后就好好留在家里过日子。」
盛谦抬头看他,沉默了一下,说:「爹,我必须回北平。」
盛豹一愣,随即皱起了浓眉,粗野道:「不去了,你就在家里,现在外面世道太乱,我也不指望你做出点什么大事儿来,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盛谦张张嘴,他想说老师对他的栽培,想说现在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可最后还是没开口,他知道,专制独裁的父亲听不进去。
他从看到自己一身伤的时候,就决心不让自己走了。
他现在也不必和父亲起争执,要走的时候,不让父亲知道就行了。
他笑笑,说:「我想去给娘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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