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不是个聪明的决定,倒是给了宫循雾进来询问的正当理由:“还没洗好?”
叶妜深缩在大浴桶里心砰砰跳,两人隔着屏风互相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然后宫循雾打破了这个距离,叶妜深无计可施的看着他走近自己,用理所当然的姿态从浴桶里撩水到叶妜深身上,拿起旁边的帕帛作势要帮他擦洗。
叶妜深缩回水里躲开了,一颗脑袋和两个圆润的肩头露在水面:“你出去。”
宫循雾迟疑了一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终没有为难他:“那你快些。”
一套洁白的中衣折叠整齐的放在高几上,叶妜深顾不得擦干净身上的水,等人一走就穿上了,中衣稍微比自己的大一点,但也还算合身。
宫循雾站在妆台前示意叶妜深过去,也不知他给自己选了什么新的定位,总之从洗澡到梳头发他都想插手。
叶妜深等他把自己的头发擦的半干又梳起来,这回没有像上回一样搞错,几乎跟早上侍从帮忙束的高度一致。
然后宫循雾又帮他穿上了外衫,是件穿过的旧衣裳,后方下摆有轻微的褶皱,这是穿过才有的痕迹。
“是我十五岁的衣裳。”宫循雾甚至帮他系好束腰上的琵琶扣。
叶妜深没有理会这句闲话,手指绞在一起,问他:“我大哥会不会找不见我?”言外之意他要回去。
宫循雾好像已经忘了他还要走似的,听他说起来才陷入沉默,片刻后说:“你明日午时独自去祁王府。”
无亲无故施以援手,叶妜深对代价早有心理准备,他点点头:“好。”
但有些事情不确定,他始终抱着点侥幸心理,旁敲侧击道:“我不认路,我二哥送我去可以吗?”
宫循雾没说话,冷漠的表情是当然不可以的意思。
“我知道了。”叶妜深深出一口气,被宫循雾送回耳房。
屋子已经收拾的与最初别无二致,叶妜深没有了喝茶的心思,整个人像是一朵缺水打蔫的花朵。
他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不说话也不动,旁边的宫循雾也是一样,两人都像画上的人物,一个忧愁的美人,另一个没有灵魂,疏离厌倦,宛如没被画师绘出眼睛。
“我该怎么解释换了衣裳?”叶妜深问起。
宫循雾回答的很快:“我打翻了茶水,弄湿了你的衣裳。”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叶元深的衣袍已经有了点褶皱,明显忙了好一会儿,袖子还卷在手肘以上。
见到宫循雾还在,他有些意外:“殿下。”
“嗯。”宫循雾站起身,没有要解释为何与人家弟弟并不熟悉,却单独对坐在这里的意思,径自离开了。
叶妜深看到叶元深这张端正温和的脸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快步凑过来,仰着脸唤了声大哥,从神情到语气都有说不出的委屈。
他主动解释:“我衣裳被茶水弄湿了,祁王带我换了衣裳。”
叶元深早就注意到,他把弟弟转过去又转回来,通透的眼神中都是质疑:“只是这样?”
叶妜深突然说不出话,满脑子都是那个人躺在地上失去生机的样子。
“他没对你做什么?”叶元深神情很认真:“你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为何看起来像受了欺负?”
叶妜深也没有要哭,任何一个人亲手结果一条命都不会冷静到哪里去,冷酷无情是刽子手麻木的表现,否则只能是反社会人格。
叶元深越是关心他,他越做不到把家人掺和进来。
“我想回家。”叶妜深避开他的话:“我一个人等了你好久,马上天就黑了,我怕宫门关了我们出不去。”
叶元深姑且相信他的说辞,其实是怕追问下去把人惹哭。“还有半个时辰呢。”
一路上叶妜深都像是失去信仰丢了灵魂,弱小又可怜的缩在叶元深旁边,努力去想一些阳光美好的事,试图忘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叶元深则在想宫循雾,他不觉得平白无故人情味寡淡的宫循雾,会来同他这个好几年几乎没有往来的伴读联络感情。
除了漂亮的弟弟被盯上这种原因,他没有其他头绪。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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