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没有亲近之意,却一把将被子都掀了,以逞凶斗恶的架势翻身上来:「既然收了这鹂鸟钉,就是朕的弄臣。弄臣是做什么的,皇兄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不会不知道吧?」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谢瑾的耳边轰然炸开,衣衫下的肌肤犹如被烫伤一般,疼得几乎能溢出鲜血。
见他挣扎着要从床边逃,裴珩心中竟生出从未有过的快意,无端兴奋,一把将人给拖了回来,死死摁着:「怎么,皇兄竟也有怕的时候?」
「你一定是疯了,裴珩,清醒点!我可是你的兄长……唔!」谢瑾的身体被翻了过来,痛骂的话都被闷在了枕头里。
「兄长?你算朕的哪门子兄长?你也配!」
裴珩觉得可笑,贴着他的耳咬牙道:「父皇在时,朕尚且装装样子!如今父皇都不在了,朕,只想要渎神。」
此时外头传来数百高僧为雍宪帝祈福诵经的声音,肃穆空灵。
「裴珩……!」
裴珩没有停的意思,益发野蛮而凶狠,动作残暴到没有一丝情分可言。
隔着两人的衣物,他使的全是冷硬泄愤的手段。
两人都无法从中感受到快意,血肉渐渐模糊,只有痛和恨在激烈碰撞。
裴珩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一把从后面用力拽住了谢瑾湿漉凌乱的头发,胁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这样的表情才对……
就应该痛苦,就应该无助,就应该备受煎熬!
要是再多几颗眼泪就更好了,裴珩止不住生出这样的念头。
可惜谢瑾忍耐着紧咬牙关,他身上已经出了大片的血,可却连声呜咽都没有。
反倒是裴珩没能克制,在最后关头忍不住低吟了一声,「皇兄啊。」
第5章问罪
哀号彻天,迎丧队伍已从玄礼门出了宫。
永安殿内残留着黏腻的腥气,犹如一床浸满血水的被褥压在胸口,如溺水后的死里逃生,闷得谢瑾透不过气。
「殿下……」
齐光「咚」的一声沉重无力跪了下来,痛苦自责道:「卑职无能,没能拼死护住殿下,才令殿下受此大辱……是卑职的错!」
「殿前司乃天子之卫兵,职责是戍守京师,齐光,你没有错……」
谢瑾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轻轻一动,浑身就疼得直钻冷汗,还是费力撑着精神:「你先起来。」
齐光抬头又一眼注意那枚耳骨钉,比寻常耳坠要大上许多,鎏金点缀,鹂鸟通体皆是褐中透绿的翳珀,倒是意外与谢瑾的瞳色呼应。
连世间最好的金玉都配不上谢瑾,这种作践人的玩意又怎能戴在他身上?!
见他还是失神跪着不动,谢瑾无奈道:「你这样跪着,如何帮我取药?」
齐光听言一愣,忙擦了擦泪痕起身,到一旁的药箱翻找出一瓶金创药,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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