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远,叶芷蔚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被扬起的尘土里。
陆晓怜勒马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发足狂奔,哒哒马蹄声中,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叶芷蔚丶叶飞白丶孟元经丶孟元纬,还有锺晓丶贺承丶贺启,明明他们在青山城的池塘里泼水嬉戏好像只是前几日的事情,怎么不声不响地,他们就长成了要独自面对离别的大人了?
最令人绝望的是,她们面前,不仅有生离,还有死别。
赶回青山城,陆晓怜下马,一丢缰绳便往后院跑。在门外抖落一身寒意,她才敢推门进去,走到贺承的床榻旁。
见陆晓怜回来,锺晓起身,将床边凳子让给她。
陆晓怜一口气跑上来,气还没有喘匀,没急着坐下,歪着头仔细端详床榻上昏睡的人。这人像是深秋的风刀霜剑里挣扎着看出来的一朵花,穷途末路,每一日都要比前一日更衰颓枯败一点。
她忍着眼中的热意,问锺晓:「他早晨醒来过吗?」
锺晓有些不忍,却还是轻轻摇头。
陆晓怜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知道了,我来陪他吧。」
贺承的情况是从一切真相大白那日后,开始急转直下的。
那一日,贺承难得示弱,外人还未散尽,他便俯在陆晓怜耳边说不舒服。
陆晓怜扶着贺承慢慢往后院走,明明疲倦得连说话都少气无力的人,脚下的步子却迈得飞快。听着贺承越发沉重地呼吸声,和一阵急过一阵的闷咳,陆晓怜心里又急又疼,一遍遍劝他:「师兄,慢一点,再没人要与青山城为难了,我们不赶时间。」
可他不语,依旧快步往里走。
赶到卧房门外,贺承扶着房门站定,才彻底松下来一口气。顷刻间,全身力气霎时被抽尽一般,他再迈不出半步,无奈看着陆晓怜苦笑:「晓怜,扶我一把,我走不动了。」
陆晓怜替贺承脱了外层大氅,扶他在床上躺好,趴在床边拨弄着他垂散下来的黑发,柔声说:「师兄,我能问吗?」
贺承笑着看她:「你想问什么?」
「你刚才在躲什么?」陆晓怜松开贺承的头发,将手伸进棉被里,去握他冰凉的手,「你不想见她,不想跟她相认,对不对?是因为你还在怨她吗?」
「原本是怨的,可见到她以为我死了,要替我报仇,我就不怨了。」贺承笑着说,「说来好笑,我之前挺想见一见她的,特别是在最春风得意的那几年,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挣脱开陆晓怜,将手举到空中。
那只苍白枯瘦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的。这明明曾是这一辈弟子中,拿剑最稳,出剑最快的一只手,如今,却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手掌颓然砸落下去,贺承笑意泛苦:「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我已经是个将死的废人,我要怎么去见她,我凭什么要她后悔当年抛下我?」
陆晓怜心疼不已,坐到床沿去,紧紧抱住贺承:「师兄这样好,是她不知道珍惜,才会便宜了我们。」她凑过去,蹭蹭贺承的脸颊,语气轻柔得像哄孩子:「师兄不想见她,我们便不见,青山城的山门我守不住,师兄的院门我还是守得住。」
贺承被逗得闷笑出声。
陆晓怜松了口气,笑着问他:「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
贺承本就病重,先是与贺启一番理论,再强撑着到山门外吹了半天风,怎么可能不累。陆晓怜这一问,将所有倦意都勾了出来,可他自知时日无多,舍不得浪费一点与陆晓怜相处的时光,偏头靠在陆晓怜肩上:「累,可是舍不得睡。我们便这样靠着说会儿话吧。」
「好。」陆晓怜往贺承身后又塞一块软枕,伸手轻轻托住他的身子,好让他靠得舒服些,「师兄想说些什么?」
贺承轻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什么是对方不知道的,好像是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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