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金银暗想,却不敢表现出急迫来,小心翼翼问:“姨娘不担心以后吗?”
“什么以后?”马姨娘疑惑道。
金银愈加小心道:“论理奴婢下面的话着实有些诛心,姨娘不怪奴婢才敢说。”
马姨娘有些好奇,便道:“说罢,你我主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金银斟酌了下用词方道:“老爷待姨娘虽好,但姨娘终归没有儿女傍身,现在看着好,可老爷身体不佳,到姨娘这也多是坐一坐,眼看以后这家便都是少爷的,奴婢每每想到这便替姨娘忧心。”
金银没把话说全,马姨娘却能想到林晔掌家时她会是什么光景,左不过送到庙里了度残生,可一想起佛前的凄凉她骨头都冷了。她仿佛要驱赶走那种冷意般拉了拉亵衣,闭口不语,就在金银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马姨娘突然低声道:“也不知道虎儿会娶什么样的媳妇。”
金银楞了半晌方明白马姨娘的意思,笑道:“姨娘可想左了,这些年以奴婢看,您待马大爷比亲儿子还亲,马大爷也当你是亲娘,孝顺到骨子里,不管娶什么样的媳妇也越不过您去,再者娶什么样的媳妇还不得您点头?到时候小两口一起孝顺您,再是和美不过。”
这话打开了马姨娘心中最沉重的那把锁,她最大的顾虑一去,便觉心上一轻,笑道:“我看你便好,要不要与我做了侄儿媳妇?”
金银耳根一热,暗想亏得有黑夜遮掩,压了压喜意道:“姨娘又打趣奴婢,奴婢自是由姨娘做主,如何又来问奴婢?”
马姨娘抿嘴一乐,心里盘算了一番,不再说此事,转而和她谋划起如何拿到外面要的那东西。
而这些人打主意的人此时正坐在案旁不得休息,他瘦弱的身影在昏黄灯光的映射下在地上拉出一个细长的黑影,显得分外孤寂。
林如海手上拿的是新近发出的盐引数统计,在他不察时有大量非户部核校过的盐引流入了以孙家为首的盐商手里,这些都是透支来年的预提盐引,虽历年都有此事,但从未如今年这般多,长此下去偷露的税银将以千万计。他已查明这些盐引乃杨傅所发,但发予的孙家等盐商则是上皇的人,此事牵扯过大,无法明里奏明朝廷,只得写了密信,仔细述明厉害,希望太上皇能约束杨傅。
忙完公务,林如海依旧没有睡意,从一个描金檀木盒里宝贝地拿出林晔的书信、姐弟两人的功课诗词,看了又看,方觉得他生活中还有色彩,还有支撑他奋斗的东西,于是笑着提笔写了回信,不过是自己身体很好,嘱咐林晔姐弟好好读书、孝顺长辈等语,却洋洋洒洒写了十多页,到三更小厮催了方睡下。
马姨娘第二日便亲自去了厨房,找了厨娘道她要亲自为老爷下厨。如今她独宠内院,厨上的人自然巴结她三分,慌忙为她起了灶、洗净鲜肉蔬菜,马姨娘看准备妥当方挽起袖子似模似样地做了起来。
饭菜做好后她并不亲自送去,反而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命金银带了小丫头送往书房。
果然,一到书房外,金银便被两个小厮拦了下来,那小厮道:“姐姐知道老爷不许人进去,辛姨娘还在佛堂抄书,姐姐何苦来碰壁?”
金银啐了一口道:“你当我是那没脸不守规矩的?不过是领了姨娘的命送饭菜来,谁想扰了老爷清净?”
“便是姨娘之命,我们也不能放姐姐进去,姐姐且怜惜我们,别让我们丢了差事才是。”小厮装可怜道。
金银撇了撇嘴道:“哪个说要进去了?我只是把饭菜送到这劳烦两位带进去。”说罢命小丫头们将两个食盒捧过来,指了其中一个说:“这个是给老爷的,老爷公务繁忙,姨娘担心老爷身子便亲手做了饭菜。”又指了另一个说:“你们日日守在这,姨娘念你们辛苦,特意为你们加了菜,我一并带了来。”
说罢,让小丫头们将食盒放下便毫不留恋地领着人离了书房。两小厮看她真走了,方松了气,赶紧端了食盒送进去。
林如海早听到外面有动静,笔却不停,问小厮:“何事?”
小厮笑着道:“马姨娘念着老爷的身子,亲自煮了饭菜,老爷可要用些?”
林如海现如今对姬妾丫鬟送饭食来书房相当在意,笔尖一顿,问:“亲自来的?人呢?”
“是姨娘身边的金银送来的,将食盒交给小的后就回了。”小厮怕他责怪,忙解释道。
“放下吧,我待会再用。”不过是想引起他注意罢了,妾室的手段,好在还知道规矩,林如海便没将它放在心上。
如此十多日,金银日日去,却也日日放下饭便走,看门的两个小厮也放了心,心安理得地享受额外的加菜。
又一日,马虎从门上传来消息说老爷出去访友,要留宿在外,马姨娘道:“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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