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沸反暴涨了一阵,逐渐黯淡下去。
苻洵长舒了一口气,额头青筋恢复原状丶身躯的颤动轻了些,攥着她手掌的手缓缓松开丶无力垂落下去。
锦瑟将双掌紧紧贴在他心口丶不敢再松开,怔怔注视着自己手掌,又看了看他脸色。仍是那样苍白,双颊却已浮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她脑子里倏然掠过一亮电光,太阳穴突突直跳,针刺般剧痛起来。无数场景在眼前飞速掠过,走马灯似的来了又回。
过去的四年里,他曾无数次拉着她的手丶贴在自己心口,对她说:「姐姐,我这儿疼。」
他曾无数次浑身颤抖着抱紧她,在她耳边哑声低语丶苦苦哀求:「抱着我,抱紧些,不要松开。」
她一直只当他在开玩笑。
就算每次看到他的痛苦时,心会惊惶地揪起,却转瞬被他吊儿郎当的表情丶轻佻浪荡的动作丶漫不经心的语气飞速掩盖。
她从没想过,他是真的疼,很疼很疼,疼到身经百战丶新伤叠旧伤的他也难以忍耐。
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她循着过往的记忆,一只手掌贴在他心口,另一只手环在他后腰,紧紧抱住了他。
禄丰山的冬天十分冷,汤泉的水温热微烫,起初在这暑九寒天里十分惬意。但时间一长,腾腾水汽开始蒸得她头晕眼花丶昏昏欲睡。
抱得久了丶她逐渐手酸腿软失去力气,好几次松开手臂,他胸口那团金光倏然暴涨。又有好几次,险些与他一起沉入池底。
她思索片刻,捡起漂浮在水面的丶他的腰带,绕过二人腰背缠了几圈,将自己和他牢牢捆在一起。
篱笆门传来敲木头的「叩叩」声,郎琊在外面说:「夫人已浸了大半天,对身子不好,请先上来用些饭食,歇息片刻。」
锦瑟看了看合眼沉睡的苻洵,眉心已恢复平静,透出几分泰然安详。试探着挪开手掌心,那团金光又开始溢出。
「给我拿几个馒头,一壶热水」,她想了想,下定决心,「再去找两根长麻绳过来。」
她先让郎琊在岸上拿着馒头和水喂给她,自己则抱着苻洵不放,伸长脖子啃了两个馒头丶喝了半壶水,腹内空荡荡的烧灼痛感好了些,也增长了部分力气。
然后,她让郎琊和那两名护卫将绳索一端穿过她的腋下,一端系在木篱笆上,分别系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上,保证他们的身躯不会同时沉入水底。
粗粝的麻绳隔着衣袍勒进她的皮肉,有点痛。郎琊提议:「要不还是系在主子身上吧,他比夫人沉一些。」
她不假思索摇了摇头,苻洵已经那么疼了,她舍不得让他再多疼一分。
郎琊说:「主子要是醒了,晓得夫人这样遭罪,会罚我们的。」
她静静注视着苻洵的睡颜:「所以,他为什么非要和离?」但是话一出口,她就知道郎琊不会回答。
秦川嘴碎丶郎琊嘴严,苻洵兼具了他二人特点,撩闲的时候话又多又碎,到了关键时候锥子都撬不开那张嘴。
果然,郎琊沉默了,半晌后说:「有一种汤药,可缓解主子的疼痛,夫人还是上来歇歇。」
她在记忆里搜寻一会儿,盯着郎琊双目:「跟『相思』的作用一样么?」
郎琊一惊:「夫人知道『相思』?」
「是啊,知道」,锦瑟苦笑着低下头,轻声喃喃,「相思之毒,中毒之人此生此世只能念着一人,若是对别人动了心思就会摧心伤肝丶生不如死。离下毒者越近,心脏便会越欢欣鼓舞……」
她当然知道,她早该知道。
他对她说过那么多,她却只当他在开玩笑,或是用风月场上的浪荡手段哄她高兴。
这该死的桃花眼丶这可恶的破嘴,将她早该听进心里的话藏得密密实实。
郎琊端来煎好的汤药,她先是扶着他的头往嘴里倒,他神智模糊唇齿紧合,无论从哪个角度倒,药液都会从唇角溢出来。
她让护卫们出去,犹豫片刻,理直气壮地说:「我可只是为了救你,不许多想。」然后将药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喂给他。
低头覆上冰凉的唇,温柔地撬开他的唇丶齿,药液慢慢流下,带着清苦和微酸,药碗逐渐见底。喂完最后一口时,她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他,贴过去蹭了蹭他脸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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