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对武煊说的,却一瞬不瞬盯着阿七,笑容好似长在脸上的面具。
武灿犹自撒娇:「六哥,好久不见,阿七是不是又长好看了些?对啦,阿七怎么不在?阿七呢阿七呢?」
武煊头都大了,一边对沉默的两人赔笑,一边赶紧拖走聒噪的妹妹:「走看灯会去,哥带你逛街……」
兄妹二人笑闹着跑远了,元璟仍盯着阿七,一言不发,周围的气流似乎有所感知,也逐渐凝固。
就在阿七心虚得快绷不住时,元璟不紧不慢走到主位坐下:「跪下。」
阿七双腿一软,穿着元旻的衣袍就弯膝跪下。
元璟闲闲道:「阿旻在哪?」
阿七声如蚊蚋:「师父我……」
元璟冷哼:「易容术学成这样,也敢拿来糊弄为师。」
阿七跪在地上低着头,感觉快要窒息了,正编着措辞想狡辩,门外忽传来一声轻笑:「愚侄既已好好回来,九叔何必在此吓唬阿七?」
阿七如遇大赦,偷偷瞟了一眼元璟,起身小跑着迎出门外。只见元旻唇角噙笑,穿一身玄色劲装,正风尘仆仆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到门口时对她说:「去更衣罢。」
又躬身行礼:「请九叔安。」
元璟怔了怔,如梦初醒般,一把拉住这个令他担忧数载的少年,摸了摸头顶丶捏了捏胳膊,又轻抚脸颊:「高了,也壮了,长硬朗了,好啊,真好!」
紧紧抱住少年,放声大笑,泪如雨下。
元旻脸上仍挂着纹丝不动的端雅微笑,款款道:「几年不见,九叔风采更盛了。」
「臭小子,还是端着这副老成样子」,元璟笑骂,忽然想到什么,笑容瞬间消失,冷哼斥责,「栎东的那些事,你早被人盯上了,简直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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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元璟率使团乘车从龙骨关入荣国,车辙碾出的狭道衰草满布,行行停停十馀天,才出现可驷马并骖的宽阔官道,此时距册后嘉礼尚有月余。
他并不急于去灵昌觐见永兴王,反而向苻沣陈述狭道坎坷丶人困马乏,想在英平郡休整几天。元璟喜欢游山玩水是列国出了名的,苻沣并不多作计较。
元璟一边佯作四处玩耍,一边派心腹先行潜去灵昌质子府与元旻接应,派出的人却似泥牛入海。
一筹莫展之际,冷不丁撞见了熟人。
那一日,栎东鹿鸣茶肆,元璟临白水而坐,波光潋滟,秋风送来画舫上沁人心脾的丝竹之声,恍惚是《白雪》,数月来的焦躁也平复了不少,遂合目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雅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武煊关切地问:「此行可顺利?」
阿七淡淡回覆:「还行。」
武煊忙追问:「可有所获?」
「噤声」,阿七压低声音说,「回去再说。」
而后便是静默,门开了又关,极轻的脚步声远去。
元璟噤屏息凝神听了半晌,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男子浮浪的笑闹声,而后一个稚嫩的少年声音喝止调笑,带着恭敬温声道:「在下昨夜梦到洛川水神赐我一枝芙蕖,原是应了你我重逢。仙子姐姐,可否赏光移步敝间,品茶听曲?」
阿七默了片刻,平淡而简练地吐出一个字:「滚!」
元璟笑着摇了摇头,暗叹几年不见丶阿七这狗脾气一点没变,一直侧耳倾听到接连的四声「噗通」落水。
紧跟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叫,还有那群纨絝惊慌失措的交头接耳:「捞上来啊,小侯爷看上的人别想跑,快下去!」
元璟摇头,暗想该早点去灵昌了。
那几个人的水性他从不担忧,只是不知如此隐秘是为何事,等见了元旻需仔细问问。
起身刚要走,隔壁却又有人坐了下来,一阵窸窸窣窣翻找之声,随后有人禀报:「侯爷,那几人只在此坐了坐,并未留下什么。」
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无妨,我认得上阳武家的老六,另一位也肯定跟翊国质子府脱不了干系。」
「是否封锁河道,搜找二人?」
「好歹是大国质子,不至如此,随他们去吧」,那小侯嗓音带着笑,「咱们这半月盯着武煊,在栎东寻得不少好东西。莫邪,我们还是先回郡公府,与三哥商议一番,再作定夺。」
英平郡唯一的郡公,正是荣国永兴王苻治的三弟——苻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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