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缕黑色的头发。
蓝夏已经完全怔住,《致爱丽丝》还在播放,只不过旋律变得越来越不流畅,芭蕾舞演员也还在旋转,只是速度越来越慢。
八音盒之外,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动。
她记起来这块橡皮擦了,是青涵送给她的,她也记起来这个可爱的草莓发夹了,是奶奶买给她
的,还有小布,是她上手工课时,学会的缝补技能。
只有易拉罐的小指环和头发令她记不起来,只不过,其他物件都出自于她,那剩下这两个也并不难猜。
八音盒的旋律终于完全停止,芭蕾舞演员也不再旋转。
蓝夏漠然将它的盖子合上,放置到一边,重新将视线移到木盒内的物品上。
她不见踪影的冰箱贴丶她的梳子丶她的摘抄本丶她的小浣熊钱夹丶她的水杯丶她的星星发绳丶她的电子宠物机丶她的小手串丶她的一只耳夹丶她的一只笔……
蓝夏手心渗出冷汗,没有勇气将盖子合上。就在这时,她放在不远处书桌上的手机响起震动声,蓝夏被突兀的声音吓得跌坐在地,但很快恢复理智。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走到桌边接起了来自弗洛伦萨的电话。
第66章
「夏,当你有喜欢的人时就会知道,留守在一个地方是身体的本能。它会驱使你不断靠近心爱之人的所在地。」
托斯卡纳的艳阳下,厄尔巴岛的玻璃海蔚蓝见底。白色浪花翻打到巴蒂斯特身下的轮椅边,冲刷着海滩上的砂砾裹缠轮子。
蓝夏站在他身旁,鞋底不可避免的沾湿。
她回答:「没有那一天。」
巴蒂斯特说:「年轻人,太过绝对了,你心里有秘密。」
蓝夏无情地说:「但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你晒太阳的时间结束了,现在我们需要回家。」
「无情的小孩!我得去告你,剥夺我看落日的权利!」
「随便你。」蓝夏说。
蓝夏推着巴蒂斯特沿着海岸线缓慢行走,她看着巴蒂斯特的背影,斑白的短发,依旧是艳阳笼罩的厄尔巴岛,太阳即将落幕,逼近海平面。她不自觉被这番落日景象吸引,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再回头看轮椅上的巴蒂斯特的时候,她才发现巴蒂斯特不见了。
轮椅是空的,海滩空旷如也,刚刚四处可见的游客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她推着空空的轮椅站在这里。
「巴斯斯特!」蓝夏孤身站在海岸边叫老师的名字,一道闪电忽然冲破天际,刚刚清澈透明的蔚蓝海翻涌滚动着暗色的涌流,雨线倏然间从空中砸下来,将她淋了个透。
老人虚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夏……我得去找她……」
蓝夏猛然回头,胡子花白的老人右手举着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下一秒枪声猝然响起,红色的液体喷溅而出混在雨水里,老人轰然倒地,在沙滩上汇聚了一条红色的溪流。
蓝夏脚底一空,跌坐在地,犹如坠落深渊,她一个激灵从后座醒来。
「小夏,还好吗?」费德里克叔叔的中文进步很大,已经会说一些短句了,比如还好吗?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尽管腔调还是古怪得很。
蓝夏捂住狂跳的心脏,朝他点头:「我还好。」
翡冷翠的早晨,日光还是阴冷的,蓝夏抱紧了自己的手臂,茫然地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街道。
来自弗洛伦萨的电话并非妈妈打来的,而是常年照顾巴蒂斯特的保姆打来。她几乎已经和巴蒂斯特成为了至亲好友,陪他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关头。
贝蒂娜在电话中声泪俱下地告诉她,巴蒂斯特去世了。他独自一人乘坐轮椅去了海边,用一把枪抵在太阳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蓝夏想像中的倒在砂砾之上,亦没有与雨水一同汇聚的红色溪流,巴蒂斯特歪着脑袋倒在轮椅上,用灵魂看完了一场孤寂的落日。
不知道是贝蒂娜的语言太有画面感还是她自己的想像太过丰富。蓝夏总觉得自己亲眼目睹了巴蒂斯特的这场自杀。
她当机立断决定先回弗洛伦萨。
她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一边收拾的过程中还一边订机票,像是逃命一般,粗暴地合上行李箱就跑。
出房门的时候,脚踢到了在路中央摊开放着的木盒,里面那些属于她的物品,蓝夏再也不敢看一眼,她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将木盒就这么摊开。
从州城坐飞机,在天城转机,乘坐上前往弗洛伦萨的飞机,她一共耗费了三十七个小时。
她在候机室里坐着,脑袋里不断翻滚播放木盒里的那些东西,穿插着小芭蕾舞演员的高雅舞姿以及《致爱丽丝》的清脆旋律,耳边却是贝蒂娜告知她巴蒂斯特死亡的消息。
直到有空姐提醒她登机,为她带路的时候,她才想起还没有和爷爷奶奶说一声已经抵达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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